第223章 父胜于万神
听完斯卡蒂的需求之后，纳克贝特看了看远方不停工作的赫里斯，一个转身跃到工匠之神面前，将祂叫了过来。
山与工匠之神赫里斯气喘吁吁地拎着神锤从远方赶来，在刚才祂还在帮死神纳克贝特打造六条冥河，以此将冥界划分出不同的地域。
“做什么？纳克贝特。”
听到问话，死神指了指冬之神斯卡蒂，开口道：
“斯卡蒂需要我们帮个忙，才肯伸出援手。”
赫里斯吸了口气，问道：
“帮什么？”
“一个叫喀尔斯的虎人，祂想要那喀尔斯追溯于祂，信仰于祂，听候祂的差遣，去极北之地建立一个王国。”
纳克贝特说完，便将眼下的情况跟赫里斯讲了一遍。
赫里斯反问道：
“那么现在该怎么办？”
纳克贝特还没开口，阿西斯就上前来说道：
“很简单，或许我们只需要帮助那个拜尔德得到宝石就行了。”
赫里斯疑惑地说道：
“为什么？”
“斯卡蒂女神说，虎人喀尔斯跟随于拜尔德，只为了协助他完成夺取宝石的愿望。只要我们帮拜尔德夺得宝石，那么…喀尔斯就不必再追随于拜尔德。”
而后，阿西斯根据自己近日来，站在天体国度对大地凡间的观察，讲述了争战之地的情形，那蛇人毒妃虽手握宝石，可她的统治却断然不能长久，因为她除了心狠手辣之外，并不知道如何统治。
正因如此，阿西斯估计她的大臣们会发动一场叛乱，那天降宝石自然将再度落入他人之手。
“只要我们让他们借此良机，获得宝石，那么一切都解决了。”
在阿西斯头头是道的分析下，赫里斯和纳克贝特都明白了眼下的形势。
纳克贝特称赞道：
“阿西斯，你察明聪慧、长于沉思，我必要你作冥界的判官，审判每一个冥界灵魂的去处。”
阿西斯行了一礼，感谢了纳克贝特的赞美。
接着，他想到了什么，目光落向远方，那是高山之巅，也是赫里斯经常眺望的方向。
“说起来，你们说，有没有一位神是‘是’呢？”
“是‘是’？”
纳克贝特有些摸不着头脑，祂不知道阿西斯在说什么，
“我从没听过有哪一位神叫做‘是’。”
“那不是个名字，我的意思是…会不会有一位神，觉得自己是‘是’。”
阿西斯解释地说道。
赫里斯原本不太清楚，但察觉到阿西斯所眺望的方向后，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你解释得清楚些。”
赫里斯问道。
“在我死前，我在思考‘我是谁？’这个问题。
这句话里，‘是’这个词意味着定义，意味着存在，而‘谁’意味着被定义的对象。
所以我在想，有没有神祗思考过‘我是谁？’这个问题。”
身影虚幻的阿西斯将临死前思考的问题讲述出来。
“你的想法很有趣，”
纳克贝特说道：
“如果让我来回答的话，我就是死神，我就是纳克贝特。”
阿西斯缓缓点头。
而一旁的赫里斯想了想，祂的眼眸滞了一下，似是想到了什么。
阿西斯继续说道，
“所以我想，有没有一位神，祂对于‘我是谁’的回答是：我是‘是’呢？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，因为他还没找到答案，就被觅食棕熊给咬断了脖子。
“有的。”
一道肃穆的声音，从阿西斯的不远处传来。
赫里斯一字一句道：
“我知道，有这样一位神。”
阿西斯满脸愕然，而后是几乎冲垮内心的兴奋。
他没想到一个困扰自己生前死后的问题，竟然终于能迎来一个答案。
“是谁，是哪一位神？”
阿西斯激动地问道：
“我要拜访祂，祂究竟在哪一颗星辰上？！”
赫里斯直直地注视阿西斯，满脸平静道：
“祂没有任何星辰，祂不在天体国度之中。”
话音落耳，阿西斯起初不以为意，而后疑惑不解，最后大为惊骇。
“你…没说错吧？”
虽然是一位凡人，但在这些日子与死神纳克贝特的相处之中，阿西斯知道神祗都有一颗星辰，而且无一例外。
星辰，就像是神祗的权柄与宝座，没有权柄与宝座的神，又怎能叫作神？
可赫里斯却说那位神没有任何星辰。
那究竟是多么神秘的神灵？
在天体国度之中，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座对应的星辰！
祂的权柄掌管哪里，祂的宝座又在何方？！
“没有星辰…这…这不可能。”
阿西斯轻颤着声音说道。
赫里斯的话，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世界观。
“阿西斯，纳克贝特是死神，是因为祂拥有死亡星辰，所以祂说：‘我就是死神。’
神祗的星辰，是权柄，也是自我认识的局限。”
赫里斯肃穆地看着阿西斯，一字一句地为这未来的冥界判官，描述父的形象，
“而正因为那位神没有星辰，
正因为祂自虚无黑暗之初便存在，才能认识到：祂是‘是’。
祂就是一切的起源，祂就是定义、祂就是存在的本身。”
赫里斯那严肃而宏伟的叙述，
让阿西斯不禁激动得泛起鸡皮疙瘩。
“那么祂的权柄在哪里，祂的宝座又在哪里？！”
渴望知识的阿西斯颤声问道。
“祂的权柄在于这世间的万事万物，祂的宝座屹立在高山之巅。”
赫里斯的音调微微提高，祂所描绘的至高神，让见多识广的阿西斯都不禁为之颤抖，
“我要告诉你，祂是我们的父！”
若有其他信主的凡人站在这死亡星辰上，定会发现赫里斯眼下模样，犹如一位虔诚的布道人。
或者说…布道神。
阿西斯深吸一口气问道：
“难道你说的父…远远胜过万神吗？”
山与工匠之神在半响的思索后，作出回答：
“祂胜过万物，”
赫里斯迎接着阿西斯不可思议的眼神，
“而且得胜有余。”